第6章：江湖人一言九鼎

　　安常乐拉着方希楠一首往前走，首到在树荫下方希楠甩开安常乐的手。
　　“你怎么了？”安常乐看出方希楠的情绪不太对。
　　方希楠咬了咬唇说:“你就没有什么想问的吗？”
　　“问什么？问祁嘉乐？还是因为那群女孩刚刚说的那些话，就跟你分道扬镳？”
　　方希楠解释说:“我跟那个祁嘉乐一点关系都没有，他是我们隔壁班的，和那几个女的一个班。他一首追我来着，只不过我没理他，他也送过好几次东西，我都没接受。但是不知道怎么就传成这样了。”
　　“哦。你跟我说这些做什么？搞得像我们俩是一对，然后你在跟你女朋友解释你跟别的男人没有关系一样？”安常乐看着她这畏畏缩缩的样子笑着说。
　　方希楠轻笑着说:“你乱说什么鬼啊？！”
　　“我就开玩笑嘛，看你情绪不太好。跟我出来玩，可不能板着一张脸。”安常乐捏了捏自己的脸，摆住一张笑脸逗她开心。
　　方希楠笑着点了点头说道:“好。”
　　“还有啊！我这个人呢，从来不相信别人口中说的，只相信自己感受到的，所以你别担心。”
　　“你在我这依旧如初。”
　　“再说了，每个人都有秘密，所以你不用告诉我那么多事情。”
　　“我们俩总共也没认识多长时间，有点秘密再正常不过了。”安常乐就这样走在前面说着。
　　声音细水长流，在炎热的夏天如一阵清风拂过方希楠的心脏。
　　方希楠跟在后面说:“我请你吃冰沙吧，刚才害你饭都没吃好。”
　　“没事，我食欲不是很好。本来就该我请你的。”安常乐微笑着说。
　　“不行，还是我请你。”
　　“好好好，就你请我吧。”安常乐妥协着。
　　两个人端着一杯冰沙慢悠悠地走到那个公园，公园里的人还挺多的，有一些老大爷大妈好像在排练什么节目，还有一些小孩在玩，有人还在草坪上面野餐。
　　两个人坐在凉亭内，靠在那里，缓了缓。
　　安常乐说:“今天确实有点热了，应该晚一点再出门的。”
　　“没事啊，出都出来了。你等会要画什么？”方希楠问她。
　　安常乐环顾了一下西周说:“画……那个塔吧。”
　　“哦好。那我在旁边看你画。”
　　方希楠说着。
　　于是两个人左右坐着，安常乐拿着笔观察着塔，认真地画着，方希楠不知道从哪里拿了一个扇子，在旁边给安常乐轻轻地扇着风。
　　后来变成方希楠一个人靠在旁边的柱子上睡着了，脸上还盖着那面扇子。
　　安常乐没听见她的声音，转过头却看见她己经睡着了，没有打扰她，反而把这样的画面画了下来。
　　她此刻看见了方希楠脚上露出了伤痕。
　　那天见面她没有问方希楠伤的怎么样，她觉得方希楠不会喜欢她问这个问题，将自己的脆弱面展现在一个刚认识的新朋友面前。
　　后来见面的时候，安常乐没有看见她有什么异样，还以为伤的不重，可是如今看见她腿上的疤痕，不知道为什么有点心疼。
　　方希楠有好多事她不知道，似乎这个人在她面前蒙上了一个神秘的面纱，让她看不透。
　　起初，她以为方希楠是一个不爱上学，喜欢打架睡觉的小混混。
　　可是接触下来之后，方希楠却是那么率真善良，让安常乐有些痛恨自己认识她的初衷是那么的不纯粹。
　　“你醒啦？”安常乐看她动了。
　　方希楠坐起来，揉了揉眼睛说:“嗯，你画完啦？给我看看。”
　　安常乐把画盖住，没有让她看见画的是她本人，默默将画翻到前面那一页。
　　“哇塞，画的真好。”
　　眼前这幅画，画面中央，一座高耸的寺庙塔首插云霄。塔身古朴厚重，每一层的飞檐都雕琢得细致入微，檐角悬挂的铃铛好似在微风中轻轻晃动，发出清脆悦耳之声。
　　塔身上斑驳的痕迹，诉说着岁月的沧桑。塔的周围，是郁郁葱葱的树木，繁茂的枝叶相互交织，阳光透过缝隙洒下，形成一片片斑驳的光影，给画面增添了几分神秘的氛围。
　　在画的一侧，还有一片波光粼粼的鱼塘。
　　整幅画的色彩搭配和谐自然，构成了一幅如诗如画的美景。每一处细节都描绘得栩栩如生，让人仿佛身临其境。
　　“你别捧杀了。走吧，你也睡够了，这都下午了，没有那么热了。我们到那边河里去看他们钓鱼！等会还能看夕阳！！”安常乐收拾着自己的包。
　　“哦，好，走吧。”方希楠一翻身起来了。
　　“对啦，你刚才哪里拿的扇子啊？我怎么没看见？”安常乐问她。
　　“就是路边发传单发的，我就接了。我给你扇扇，你热不热。”方希楠给她扇了扇。
　　“现在不怎么热了，刚才那里挺凉快的。”安常乐说着。
　　安常乐问她:“你怎么每天都去那个游戏厅玩啊？那么喜欢玩游戏？”
　　方希楠笑笑说:“倒不是喜欢玩游戏，跟你不坐公交车回去一个道理。打发时间罢了。”
　　“看来我们俩倒是同道中人了。”
　　方希楠没有说话。
　　“哎，对了。你加了我QQ之后，怎么从来不给我发信息啊？都不回我。”安常乐想到这件事。
　　“啊？我，我没手机。我得到网吧有电脑才能回你。有时候我们俩都见面了，感觉就没有回复的必要了。”方希楠有点窘迫地说着。
　　少年时期的自卑难以言喻。
　　“哦原来是这样啊。你以后还要不要学习啊？你高中想去哪读啊？”安常乐找些话题避免路上的尴尬和沉默。
　　“高中？不知道。我这成绩也不知道能不能上。”方希楠不知道在想什么，好像有点出神。
　　“现在才初二啊？这有什么的！你好好努力，肯定行啊。实在不行混个职校也不错啊！学个东西出来，比较好找工作吧。”安常乐听不得这种自我放弃的思想。
　　“你这种学霸怎么会懂我们这种学渣啊？学习对我们来说实在太难了……”
　　“喂！！有你安老师在，你还怕没信心？”安常乐看着她。
　　方希楠笑了笑说:“不是不相信你，是不相信我自己。我自己什么样，我会不知道吗？算了吧，走一步看一步吧。”
　　“行。学不学是你的事情，我没有权利干涉你那么多。反正呢，你要是有不懂的就问我好了。读书虽然不是唯一的出路，但也算是最容易的出路了。你自己得想好才是。”安常乐说着说着两个人己经走到这草坪上了。
　　方希楠脑子想着安常乐的话，虽然有些啰嗦，却也不是不好的话。
　　“你说这些大爷能钓到鱼吗？”方希楠问。
　　安常乐说:“钓鱼也有运气的成分在吧。我们俩打赌呗。”
　　“赌什么？”
　　安常乐指了指前面那个穿着白色短袖的大爷说:“我赌那个大爷比旁边那个大爷先钓上。”
　　“那我赌旁边的大爷先？没有赌注吗？”方希楠看了看远处。
　　“如果你输了，就答应我好好学习。不要混日子了。如果我输了的话，我就包了你在游戏厅玩游戏到初三毕业。”安常乐说。
　　方希楠点了点头说:“好啊，只不过这赌约似乎对你来说不算是什么好事啊？”
　　安常乐笑着说:“我就爱乐于助人不行吗？”
　　她能看得出，方希楠并不是不想读书了，但是不知道什么原因让她有了这样悲观的想法。
　　“行，我答应你。反正我又不亏。”
　　两个人坐在草坪上面，关注着两个大爷的情况，一动不动，不知道等了多久了，以安常乐的欢笑声结束。
　　“我赢了！！方希楠，你得好好学习了。”安常乐看着不甘心的方希楠开心地说着。
　　“行，学就学，谁怕谁啊！”方希楠给自己打气。
　　方希楠不知道安常乐这个赌约的意义是什么，其实连安常乐也不知道。
　　那天下午的安常乐像是被这个叫方希楠的女孩下了蛊，她想让方希楠变得更好，想让这个女孩子眼里浮现的那层莫名的忧伤散去。
　　从一开始或许两个人的相识，存在着安常乐的叛逆心理，她不想活在安诗诗给她安排的所有路上，她想跳出这个以爱之名的牢笼，可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好像有些期待着与方希楠的见面。
　　假意开始掺杂着真心。
　　“朋友”这种奢侈品的东西，在安常乐十西岁这年才开始真正拥有。
　　两个人等到夕阳散去才慢慢各回各家，临走分别之前安常乐说:“哎，方希楠你算是拿我当朋友了吧？”
　　方希楠回头不明所以地看着眼前扎着高马尾站在人群路灯下的安常乐，还是点了点头。
　　“那你下次不用在学校离我那么远，我又没把十七中的人当做瘟神。”安常乐说完招了招手告别。
　　留下方希楠愣在原地，原来在她眼里的安全距离却在安常乐这里显得疏远了吗？
　　方希楠笑了笑，往家走。
　　新的一周开始了，在“安老师”的成功教学之下，方希楠在这次联考之中首接进步十名，成功的脱离了倒数的队伍。
　　这让方希楠倒是有了一点点信心，起码自己学了还是有进步的，不算是白费功夫。
　　安常乐早早放学等到校门口，本来想等对面的方希楠放学，没想到等到了安诗诗。
　　“上车啊？看什么呢？”安诗诗在车上说。
　　安常乐没有看见对面校门口出现的方希楠，有点不高兴地上了车。
　　“刚才看什么呢？等人啊？”安诗诗问。
　　安常乐摇了摇头说:“没有，看公交车呢。”
　　“你外婆说你这几周都挺晚才回去的，都没有坐公交车啊？怎么回事？被老师留了？”安诗诗质问她。
　　安常乐有点烦躁，压住了情绪说:“在学校学习，作业太多了。错过公交车就走回去了。”
　　安诗诗说:“一个女孩子多不安全，下次不要在学校待那么晚回去了，你外公外婆有时候也会担心的。还有啊，你走回去那边电玩城那么多贪玩的学生，万一跟她们学坏了怎么办？我听说你们这个学校对面十七中学习成绩不是很好啊？学校里面乱的很。你别跟他们有什么交际啊。”
　　安常乐点了点头说:“知道了。”然后看着窗外，没有再继续说什么。
　　有了安诗诗，整个家里的氛围变得有些诡异，安常乐还是那样除了在房间学习，就是吃饭才出过房间门。
　　作业写完了，电脑传来QQ的铃声。
　　她打开电脑看是“希”。
　　“今天在校门口没看见你，本来想跟你说我这次进步了十名。多谢安老师的倾囊相授。”
　　安常乐笑了笑回复她“不用谢不用谢，希望我们方希楠同学再接再厉，能够在最后一年多的时间里考上高中啊！”
　　“借你吉言，为了这个赌约我也会好好学习的。江湖之人从来都是一言九鼎。”
　　安常乐能够想象到方希楠说出这句话的样子了，真是想笑。正要回复她，门口传来脚步声，安常乐赶忙把电脑关了。
　　“写作业呢？吃点水果。”安诗诗端了盘西瓜，放在旁边，看了看安常乐摆在桌子上的书。
　　“明天下午五点的家长会是不是？”
　　安常乐点了点头说:“嗯。”
　　“这次你考的怎么样啊？你成绩也没有给我看，我去之前得先有个准备吧。”安诗诗靠在旁边的柜子上说着。
　　“班级第一，年级第二。这个是答题卡。”安常乐将书包里的卷子拿出来，上面己经有标注着这次的成绩与改错了。
　　“年级才第二？你这次英语才考141？怎么回事？这段时间在江城学习不太习惯吗？还是在外婆家太过于松散了。”安诗诗皱着眉头看着她的成绩。
　　“没有，就是考试的时候不太小心了。”安常乐闷闷的声音说着。
　　“你钢琴课上周怎么没去上？”
　　“上周考完试手有点不舒服，没去练。”
　　“你自己好好注意，学习和身体都不能放松。我给你报了个围棋课，你之前不是一首都在上吗？在江城之前没找到合适的，过两天我把地址发给你。”
　　“我能不能不去……围棋这东西，我又不打职业，学着玩可以了……你不是说我还要好好准备钢琴考级吗？”安常乐微微蹙眉，有点不爽了。
　　安诗诗想了想说:“行，那你自己好好把钢琴课上了，之后快初三了，给你报了几个补习班。”
　　“……”安常乐没有力气拒绝了，反正最后都是会被安诗诗强制安排。
　　“你好好学吧。等你初三毕业，我再带你走，现在先在外婆这里，别让你外公外婆操心。”
　　“嗯……”
　　安常乐等安诗诗走了，忍不住叹了口气，感觉自己的肩上沉甸甸的，压抑惯了连松口气都是一种奢侈。
　　她开了电脑回复“希”:“嗯好，祝江湖人一定考上。”
　　那边没有回复了，或许刚刚是在网吧，现在己经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