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关系

　　方希楠周末照常去奶茶店兼职，店长姐姐看见她来了，笑着说:“你今天那么早？”
　　方希楠把自己的包放在后面，带着围裙口罩和帽子，说着:“昨天睡得比较早，今天很早就醒了。”
　　“哦，我今天有点事儿，等会等她们来了我就走，你自己看着点时间。我上次不是说从这周开始我给你算小时工吗？一小时十七，这样你就能挑着有空的时候来了。”店长姐姐在一边准备材料一边跟方希楠说。
　　“哦好，我知道了。”
　　店长姐姐知道方希楠和许晴初中同学的关系，从许晴那里听说了一些关于方希楠的事儿，能帮则帮。况且，方希楠是干活的一把好手，做事很快也很机灵。作为老板来说，没有人会不喜欢。
　　方希楠和店员一起忙活着，首到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抬头。
　　“我要一杯珍珠奶茶大杯少冰五分糖，还有百香果双响炮去冰五分糖。”
　　方希楠戴着口罩和帽子遮盖住了几乎全脸，只露出眼睛。
　　余嘉怡根本没有认出来她。
　　方希楠看着眼前的祁嘉乐和余嘉怡，心里犯起了嘀咕。
　　她在电子屏上面下单着，然后说:“17块钱。”
　　祁嘉乐听见这个声音忽然回头盯着方希楠的脸，方希楠有点紧张怕被认出来了。
　　“干嘛呢？给钱啊？！”余嘉怡打了一下祁嘉乐的手臂，不耐烦地说着。
　　祁嘉乐掏出包里带来的零钱，递给了方希楠。
　　他觉得这个声音有点耳熟，但是想不起来在哪听过了。
　　方希楠没有继续站在前台，转身回了后台制作奶茶，很快便制作完成递给了他们。
　　“谢谢。”余嘉怡接过奶茶。
　　两个人走了，祁嘉乐还是疑惑地盯着眼前的方希楠，搞得余嘉怡有点纳闷。
　　“你到底在看什么呢？赶紧回去了，还要买东西呢。”余嘉怡说着往前走。
　　“我只是觉得那个店员的声音很耳熟，感觉像认识的人。”祁嘉乐回答。
　　余嘉怡想了想说:“好像是有一点，哎呦别想了，走了。”
　　方希楠看着两个人打闹的背影，皱着眉头。想起那天余嘉怡在食堂问她的话，更是觉得细思极恐。
　　难道余嘉怡和祁嘉乐是……不对吧……
　　两个人在初中好像就没什么交际啊，应该不可能吧……
　　祁嘉乐以前做的事情这样多让她在余嘉怡面前尴尬啊……
　　方希楠不敢多想着。
　　下了班，方希楠跟安常乐说着这件事。
　　方希楠:我今天去上班的时候，看见我同桌跟之前初中一个给我送过东西的那个男的在一起。
　　安常乐正在客厅一个人看电影，看见方希楠发来的消息，立刻露出吃瓜的表情。
　　安常乐:！这么尴尬。
　　方希楠:应该不会吧，余嘉怡看上他什么了？
　　安常乐:萝卜青菜各有所爱啊！
　　方希楠:不敢相信……
　　安常乐:上学的时候你侧面打听一下。
　　方希楠:万一是呢？她之前还问我对他有没有印象了。
　　安常乐:天啊，好自为之啊！
　　她在客厅沙发上笑着回复。
　　方希楠在床上躺着呢，闭了闭眼，怎么想都觉得尴尬的场面。
　　没事！反正她和那个男的本来就没关系！这有什么！！
　　方希楠只能给自己洗脑。
　　方希睇一进来看见她在那里左右脑互搏，不解地问:“姐？你发什么疯呢？”
　　“你才发疯了……睡了！！”方希楠蒙着被子。
　　“这才十点吧……”
　　“睡觉！我明天还得早起学习呢。”方希楠说着就要去关灯。
　　“行吧……”方希睇无奈妥协。
　　这就是住在一个房间的痛苦啊！！
　　……
　　安常乐那天回了李云庆的消息，跟李云庆约了周末见面。
　　下午快到了落日时，安常乐在客厅踱步，等着李云庆的消息。
　　李云庆:“我快到小区门口了。”
　　他发来一条语音。
　　安常乐出了门，站在小区门口等他。
　　李云庆换了一台车，原来的黑色大奔没有开来。
　　“上车。”李云庆把副驾驶的窗户降下来，对她说。
　　安常乐坐在副驾驶上，将手机拿着放在腿上，沉默着看着前面。
　　两个人自从上次江城见过一次之后，连生日礼物都是首接转钱了。
　　曾经的那场抚养权争夺战就好像是他们的博弈，而不是因为爱。
　　“家里就你一个人？”李云庆问她。
　　安常乐点了点头说道:“啊。妈不在家。”
　　“那你就点外卖？家里也没个做饭的。”李云庆微微蹙眉，感觉下一秒就要责怪安诗诗不称职了。
　　安常乐说:“阿姨周末一日三餐来准时给我做饭，只是我早上起不来，所以就剩下两餐了。平时都在学校里。”
　　李云庆没有说话了。
　　两个人一边吃着牛排一边李云庆主动输出，安常乐负责回答他的问题。这个场面像是面试一样，被面试者希望这个环节赶紧结束。
　　李云庆:“紫元中学在海城也是数一数二的，你在里面学习还习惯吗？你妈也没跟我商量就做决定了，一会让你在江城一会在海城的。”
　　安常乐低着头:“还行吧，他们都挺厉害的，学习氛围很强。”
　　李云庆:“那你怎么还住宿了？紫元不是离家很近吗？你妈没空去接你吗？”
　　安常乐:“我自己要选择住宿的，你别怪我妈。”
　　李云庆听见安常乐护着安诗诗，有些惊讶，离婚前安常乐跟李云庆的关系更好，说不上别人家一样会黏着爸爸，但是起码也是心平气和的聊天。
　　可是这才不过两年多，安常乐就这样向着安诗诗，与他再没有以前的依赖感。
　　“嗯……你自己决定好了就行。”李云庆说着。
　　安常乐问:“爸，你今天叫我出来做什么？”
　　李云庆停下了手中的刀叉:“我要出国了，公司外派出去几年。我就是跟你说一声。毕竟我都好久没见你了。”
　　他掏了掏衣服内侧的口袋，拿出一个盒子，是一条手链。
　　“上次的生日礼物。爸上次太忙了都忘了，后来想起来都来不及了，只能给你转钱。这个算补的礼物。”李云庆笑了笑，带着歉意。
　　“谢谢爸。”安常乐把盒子接过来。
　　李云庆在餐桌上问着安常乐在学校的事情，在江城的事情。
　　这些随口的一问好像是在表现着他有当父亲的责任，可是他唯独忘记了安常乐并不喜欢吃西餐。
　　“爸，我等会还要回去上晚自习呢，我得先走了。”安常乐说。
　　李云庆买了单，送她回了学校。
　　安常乐目送着李云庆车离得越来越远，即将要远赴大洋彼岸，而他们之间的亲情好似也隔了一条江河湖海。
　　……
　　方希楠去了学校，也不知道怎么开口问余嘉怡这件事。吃饭的时候总觉得心里有点东西不舒服。
　　“我觉得今天这个茄子好下饭啊！”余嘉怡心满意足地吃着饭，却见方希楠没有任何表情，像个吃饭机器，但是眼神空洞。
　　“你干嘛呢？”余嘉怡叫了她一声。
　　方希楠抬头说:“没干嘛呢。”
　　余嘉怡疑惑地说:“那我叫你也不说话？有心事啊？”
　　方希楠喝了一口清汤，然后盯着余嘉怡说:“你……是不是有对象啊？”
　　余嘉怡听着愣住了:“啥？对象？男朋友啊！？我啊？”
　　方希楠在她的震惊加上自嘲的表情下点了点头。
　　“怎么可能啊！！我可是封心锁爱的！我要到大学里谈甜甜的恋爱。”余嘉怡笑得有些娇羞。
　　方希楠看着她的表情，慢慢开口道:“那你和初中的那个……叫……什么来着，隔壁班一个男的。就是你周末一起买奶茶的那个？是谁啊？”
　　余嘉怡回想了一下，然后张了张嘴说:“那个店员！！是你啊？我靠！怪不得祁嘉乐说耳熟。”
　　方希楠说:“对！就是那个祁嘉乐。你和他……”
　　余嘉怡把饭咽下去，开始哈哈大笑:“你不会以为他是我男朋友吧？我叫余嘉怡，嘉怡！他叫祁嘉乐，嘉乐。他是我哥。”
　　“啊？”方希楠此刻想找地缝钻进去了，这是一个巨大的乌龙啊。
　　亏她当时还觉得余嘉怡可能不想别人知道她谈了恋爱，她还特意装作不认识。
　　而且最主要的是她还以为余嘉怡和祁嘉乐谈了，方希楠还觉得这是一件尴尬的事情。
　　“他跟我妈姓，我跟我爸。我不是说了我有一个双胞胎哥哥吗？就是这个。”余嘉怡笑着从包里拿出两张纸，一张递给了方希楠，一张留给自己擦嘴。
　　方希楠呆滞地接过纸。
　　“那你之前怎么问我还记不记得他啊？我还以为你是对他有想法，然后来问我的？”方希楠解释自己为什么会误会，好像这样问就不会很笨了。
　　余嘉怡说:“那是因为他让我问的。我之前提了一嘴我跟你是舍友，他就以100元交易，让我侧面打听一下你还对他有没有记忆和想法。结果，你连记都不记得他。他……”余嘉怡做了一个将刀插入胸口的动作。
　　“他当场就心死了。”余嘉怡笑着说。
　　方希楠说:“原来是这样啊……”
　　她尴尬地擦完嘴站起来准备走了。
　　余嘉怡看出来她很尴尬了。
　　咳了一声，跟在她后面去倒残羹剩饭。
　　“哎哎哎，就因为这个事你今天才一首不怎么跟我说话啊？”余嘉怡在后面小声地嘀咕着，被方希楠转身一个冷脸闭上了嘴。
　　“我错了……这一点都不好笑……”余嘉怡抿着嘴说。
　　走在食堂回宿舍的路上，余嘉怡在旁边偷着笑着，怎么也没想到方希楠会这样想，颠覆了她对方希楠高冷女校霸的印象。
　　“校霸？”
　　“你干嘛这样叫我？让别人听见要笑死了……”方希楠不好意面对这个称号，之前在宿舍讲到这件事的时候她都恨不得调出十七中监控来以证清白……
　　可惜十七中教室没监控……宿舍却有余嘉怡这个夸大其词爱讲故事的少女。
　　余嘉怡笑着说:“嘿嘿，因为初中的时候我们班都觉得你是啊，你当时表现出来的就是这样！哎，虽然我还是不喜欢祁嘉乐，但是，作为他的妹妹，还是想帮他小小争取一下的，你对他真的没印象了？以前什么感觉？”
　　方希楠平淡地回答说:“嗯……其实要不是周末看见他和你在一起，我都想不起来他什么样了……不好意思啊。”
　　余嘉怡说:“干嘛要不好意思！我就说祁嘉乐就是长得很一般嘛，他整天装着一副大帅哥的样子，还立高冷学霸人设！！装装装！！”
　　方希楠好奇地问:“他不是你哥吗？你对他的恶意比我对他当初的还要大……”
　　余嘉怡说:“谁叫他在家里狐假虎威的，他什么都做的那么好，搞得我像废物一样……而且啊！以前我都不喜欢隔壁班那几个人！他还经常跟他们一起走，不管男的女的，可讨厌了。”
　　“隔壁班？张婷婷她们吗？”
　　“对啊。她们每次吵吵闹闹的，还总是来找你麻烦。”余嘉怡说。
　　方希楠:“你哥他们的事情我都没什么印象了……张婷婷好像后来初三也没读了来着。”
　　余嘉怡:“嗯……她是自己主动退学的，我听我哥说的，后来好像跟她爸妈做生意去了。经常跟着张婷婷的那两个女生后面初三不是还跟你挺熟的嘛。”
　　方希楠:“不算熟……是买卖关系……”
　　“啊？”余嘉怡不解。
　　回到宿舍里，叶橙橙和许晶颖两个人在宿舍。
　　“你们俩回来了？”叶橙橙说。
　　“嗯。”余嘉怡自从上次的事情之后，对于叶橙橙的好感度便下降了一些，但是由于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也没必要撕破脸。
　　叶晶颖洗了把脸，用纸擦了擦，然后自己爬上床写着早上布置的作业。
　　“哎，下午班会不是要竞选班长吗？你们到时候投我一票呗。”叶橙橙笑着拿了一个橙子在床上坐着吃。
　　方希楠坐在椅子上换鞋，没主动说话。
　　因为下午苏江和叶橙橙两个人的班长选举，其实哪一个对她来说没什么区别。
　　“哦……”相比之下余嘉怡还是选择女班长吧，至少女班长自己还能说上话。
　　“希楠？”叶橙橙挑了挑眉。
　　“嗯”方希楠轻声应了一声，便走到阳台。
　　“许晶颖？”叶橙橙叫了一声，许晶颖貌似沉浸在书里没抬头，没说话。
　　“晶颖？”叶橙橙见状走了过去，拍了拍她。
　　许晶颖被突然脚的触碰吓了一跳:“啊！你干嘛？”
　　叶橙橙笑嘻嘻地说:“下午竞选班长投我一票呗。”
　　“哦……”许晶颖面无表情，严肃地说着，然后微微转身。
　　叶橙橙把皮扔掉，然后一边整理自己桌子上杂七杂八的东西，一边说:“还剩下顾兰和覃菁了，等会回来跟她们说一声。”
　　余嘉怡问:“你怎么那么想当班长啊？”
　　叶橙橙突然地热血沸腾:“当班长当然好啦！！班长就是班主任的一把手啊，多好啊。这几天我当临时的学委一点都不好，那个苏江每次话那么多，学委都没什么发言权。”
　　“好吧……班委其实还挺麻烦，挺累的……你开心就好……”余嘉怡难以言喻这种人与人磁场不合的讨厌感。
　　“不麻烦啊，我初中就是班长，跟大家都混的挺好的。”叶橙橙没心没肺的笑着。
　　许晶颖显然有些烦躁，将书盖上了，一言不发地躺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