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卸甲

　　曦烨的睫毛在眼睑下投出蝶翼般的阴影，呼吸间，锁骨处的翡翠鳞片正随着气流微微翕动。
　　那些鳞片细如蜂翼，边缘泛着冷冽的金属光泽，却又带着生物般的黏腻感——当艾利克斯的指尖靠近时，
　　它们竟像受惊的蛇群般猛地收紧，在战衣表面拧出几道扭曲的褶皱，恰好勒在她胸前的弧度上。
　　“嗯……”
　　睡梦中的曦烨倒抽一口冷气，眉头拧成了绳。
　　草绿色腿铠的金色叶脉正在大腿内侧游走，那些纹路实则是极细的金属链条，此刻正随着她无意识的蜷缩相互勾缠，
　　半透明的薄纱被绞出细密的褶皱，紧紧贴在肌肤上，透出底下因闷热而起的淡淡红晕。
　　膝盖处的铠片边缘尤其锐利，刚才翻身时不慎蹭到床板，竟在木头上留下一道浅绿的划痕。
　　艾利克斯的手指先探向钻石头盔。
　　王冠的麦穗纹路是用无数细小的钻石颗粒镶嵌而成，此刻有两粒松动的碎钻正卡在曦烨的耳后，随着呼吸轻轻硌着皮肤。
　　她屏住呼吸，指尖顺着麦穗的弧度向上滑，触到头盔内侧的天鹅绒衬里——那里己经被汗水浸得发潮，还沾着几根她作战时被刮断的发丝。
　　艾利克斯摘下这异样的头盔时，掀起的瞬间带起一阵微风，吹得曦烨额前的碎发轻轻颤动，她下意识地往艾利克斯掌心蹭了蹭，像只被挠到痒处的猫。
　　接下来是紧身战衣。
　　背后的银扣藏在翡翠鳞片的缝隙里，每颗都只有指甲盖大小，扣眼则是用蛇信状的金属片弯曲而成。
　　艾利克斯的藤蔓化作几缕细丝，逐一探入鳞片间的凹槽——有片调皮的鳞片突然竖起，用尖端轻轻咬住藤蔓，像是在撒娇般不肯松口。
　　她耐着性子用指尖敲了敲那片鳞片的根部，它才悻悻地展开，露出底下刻着的微型符文，那是曦烨家族特有的防护咒印，此刻正随着她的心跳微微发亮。
　　解腿铠时最费功夫。
　　草绿色的金属在月光下泛着玉石般的温润光泽，可内侧却布满了细密的防滑纹路，此刻正与薄纱纠缠在一起，在大腿根处勒出一道浅浅的红痕。
　　艾利克斯的藤蔓顺着金色叶脉的走向，一片一片地拨开重叠的铠片，每动一下，那些叶脉就发出细碎的嗡鸣，像是在诉说不满。
　　当最后一片铠片脱离肌肤时，曦烨的腿猛地往外侧一伸，足尖绷得笔首，半透明的薄纱从她腿上滑落，露出小腿处还未消退的战斗淤青，像朵暗紫色的花。
　　曦烨的脚踝在睡梦中轻轻蹭着床沿，钻石靴子的靴筒收得极紧，边缘镶着的细钻正硌在脚踝骨上。
　　她无意识地蜷了蜷脚趾，靴底的附魔符文突然亮起微光，像是在抗议这不安分的动作。
　　艾利克斯俯身时，正好看见靴口处露出的一截白丝，被汗水浸得微微透明，贴在细腻的肌肤上，随着呼吸轻轻起伏。
　　“这靴子怎么比头盔还倔。”
　　艾利克斯失笑，藤蔓化作柔软的环，顺着靴筒的弧度向上探。
　　钻石靴面折射着月光，在床榻上投下细碎的光斑，靴跟处的齿轮状纹路是调节松紧的机关，此刻却像生了锈般卡得死死的。
　　她用指尖轻轻敲了敲靴跟，那些齿轮才“咔嗒”一声松动，靴筒顺着小腿缓缓滑落，露出底下的白丝边，像朵刚绽开的铃兰。
　　脱到脚踝时，白丝突然勾住了靴口的细钻。
　　艾利克斯的藤蔓小心地挑开丝线，那截被勒出的红痕便慢慢舒展开来，像雪地里晕开的一点胭脂。
　　靴底终于脱离脚掌的瞬间，曦烨的脚趾猛地蜷缩又张开，玉足落在狼皮毯上时，足尖泛着淡淡的粉，脚后因为充血微微泛红，在细腻的肌肤上显得格外惹人怜爱。
　　艾利克斯伸手将白丝轻轻拉回膝盖之上，指尖不经意触到她足弓处的肌肤，细腻得像上好的软玉，引得曦烨在睡梦中轻轻颤了颤，脚趾蜷起来，像只受惊的小兔子。
　　床尾的装备堆里，钻石靴子正和腿铠的草绿色金属相碰，发出清脆的响声。
　　艾利克斯把脱下来的靴子摆好，靴筒里还残留着淡淡的暖意，混着白丝上的薰衣草香——那是她睡前必涂的护足霜味道。
　　她低头看了眼榻上的曦烨，对方不知何时翻了个身，一只光脚从毯子里探出来，足尖蹭着她的衣角，像在撒娇般不肯挪开。
　　“小贪心鬼。”艾利克斯捏了捏她的脚趾，惹得她在梦里“唔”了一声，才把那只脚轻轻塞回毯子里。
　　卸下的装备在床尾渐渐“活”了过来。
　　翡翠战衣的鳞片重新排列，组成一朵含苞待放的绿玫瑰；
　　腿铠的金色叶脉顺着床沿蔓延，在地面画出半片叶子的形状；
　　钻石头盔则倒扣在玫瑰旁，王冠的麦穗纹路恰好接住从窗外漏进的月光，在墙上映出细碎的光斑，像撒了一把会眨眼的星子。
　　曦烨彻底舒展在狼皮榻上，里衣被她蹭得歪到一边，露出肩头新添的细小伤口——那是巫妖塔坍塌时被碎石碎片划的，此刻正泛着健康的粉色。
　　艾利克斯刚用草药膏抹匀伤口，就被她一把拽进怀里，曦烨的脸颊贴着自己的小腹，呼吸间带着淡淡的铁甲锈味与甜睡的奶香。
　　“别闹……”
　　艾利克斯笑着拍了拍她的背，指尖触到她后颈处的鳞片印记——那是战衣长期贴合留下的浅痕，像片小小的胎记。
　　窗外的荧光草不知何时爬进了窗缝，在两人脚边开出细碎的蓝花，隔壁传来史蒂夫翻箱倒柜找睡袋的声音，混着远处巡逻队的火把摩擦声，在寂静的夜里织成一张柔软的网。
　　艾利克斯刚想抽回手，却被怀里的人抱得更紧，曦烨的鼻尖在她小腹上蹭了蹭，像只在找舒服姿势的小猫，嘴角还挂着半梦半醒的笑意。
　　“真是拿你没办法。”
　　艾利克斯叹了口气，索性脱了外袍，在榻边躺下。
　　藤蔓自发地绕上曦烨的腰，像条柔软的腰带，既不让她翻身着凉，又能随时感知她的呼吸。